浙江大學醫學院李蘭娟院士和項春生教授領導的研究團隊近日開展了一項探索性臨床試驗，評估用間充質基質細胞（又稱間充質干細胞，MSC）來治療新冠肺炎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他們發現，間充質基質細胞不僅能夠治療新冠肺炎，未來還有望用于急性或慢性肺炎的治療。

這篇題為“對人類經血來源的間充質基質細胞治療重癥和危重癥COVID-19患者的安全性和療效的評估：一項探索性臨床試驗”的文章發表在《Clinical and Translational Medicine》雜志上。通訊作者包括浙江大學醫學院的李蘭娟院士和項春生教授、樹蘭國際醫學院的湯靈玲教授以及武漢大學人民醫院的江應安教授。
 

2019新型冠狀病毒肺炎（COVID-19）自2019年12月爆發以來，迅速引起了全球關注。在疫情爆發的最初幾周，由于缺乏對新型冠狀病毒（SARS-CoV-2）的了解，感染人數迅速增加，并在全球范圍內傳播。截至2021年4月14日，全球感染人數超過1.37億，死亡人數超過295萬。

SARS-CoV-2感染性強，危重癥患者的死亡率高，而且目前尚無有效的治療方法。此外，SARS-CoV-2引發的繼發感染可在重癥或危重癥患者中誘發多器官功能障礙綜合征，這在全世界范圍內都是一個嚴重問題。間充質基質細胞在臨床前試驗中對多種疾病有良好的治療效果，因而受到了廣泛關注。

在這項探索性臨床試驗中，研究人員評估了經血來源的MSC治療重癥和危重癥患者的能力。他們對感染SARS-CoV-2的患者進行隨訪，評估了移植MSC的安全性、療效和耐受性。同時，他們還評估了肺功能的改善。
 

試驗設計

這項多中心、非隨機的平行對照I期臨床試驗于2020年1月至4月招募了44例患者。26例患者作為實驗組，選擇接受經血來源的MSC治療和綜合治療。其中，重癥患者有16例，危重癥患者有10例。18例患者作為對照組，選擇只接受綜合治療。其中，重癥患者有10例，危重癥患者有8例。實驗組和對照組的平均年齡分別為58歲和61歲。

本次試驗所使用的MSC來自三名健康的女性捐獻者。研究人員收集并純化了經血中的單核細胞，并通過流式細胞術測定了細胞表面分子。這些間充質干細胞（MSC）可通過賽業OriCell®干細胞誘導分化培養基成功分化為成骨細胞、成軟骨細胞和成脂細胞。實驗組共接受了3次輸注，每隔一天輸注一次，每次輸注3 x 107個細胞。
 

圖1. 此臨床研究的CONSORT圖（A）和1個月內的詳細輸注情況（B）

主要研究結果

這項研究的主要終點是重癥和危重癥COVID-19患者的存活率。研究人員發現，此次臨床試驗達到了主要終點，MSC組患者的死亡率顯著降低（圖2）。實驗組的死亡率為7.69%，對照組為33.33%，生存率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48）。
 

圖2. 實驗組和對照組的存活率對比

次要終點是有效性和耐受性的測量，主要包括陰性的病毒檢測結果、恢復時間、胸部CT結果的變化、炎癥指數的變化、氧合指數的變化、休克的發生、多器官功能衰竭的發生和住院時間等。

在基線期，實驗組與對照組之間的臨床癥狀無顯著差異。在MSC輸注后的第1天，實驗組的咳嗽癥狀相比對照組有顯著改善，但在其他時間點沒有差異。在MSC輸注后的第1天、第3天和第5天，實驗組的呼吸困難癥狀有明顯改善。

實驗組和對照組的臨床改善時間分別為3.0天和8.8天，意味著實驗組的平均改善時間比對照組縮短了5.8天，這個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49），表明MSC輸注能夠縮短治療時間。兩個組的住院時間無顯著差異，休克或多器官功能衰竭的發生率也無顯著差異。

在輸注MSC一個月后，實驗組的20例患者和對照組的12例患者接受了胸部CT檢查。實驗組有17例（85.00%）結果改善，而對照組有6例（50.00%）結果改善。這表明實驗組的胸部影像學結果得到了改善。此外，MSC輸注后的炎癥指數無顯著差異，而氧合指數（SpO2）顯著改善。
 

安全性分析

研究人員還通過治療相關不良事件（AE）的發生頻率來衡量安全性。根據AE的嚴重程度進行5級劃分。據統計，實驗組中有76.92%（20/26）的患者經歷了56次AE，而對照組中100%（18/18）的患者經歷了59次AE。兩個組之間每種AE的發生率均無顯著差異，除了與高血壓相關的AE（在對照組中更常見）。這些結果表明，本研究所用的MSC輸注方案具有良好的安全性。
 

結論

這項臨床研究的結果表明，經血來源的MSC移植顯著降低了重癥和危重癥COVID-19患者的死亡率。MSC通過緩解COVID-19引起的呼吸困難并減輕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的癥狀來發揮作用。研究人員認為，盡管MSC的研究仍處于起步階段，且缺乏重要的長期安全信息，但基于MSC的療法未來有望應用于臨床，作為治療COVID-19的替代方法。

原文檢索：
Xu X, JiangW, Chen L, et al. Evaluation of the safety and efficacy of using human menstrual blood-derived mesenchymal stromal cells in treating severe and critically ill COVID-19 patients: an exploratory clinical trial. Clin Transl Med. 2021;11:e2297. https://doi.org/10.1002/ctm2.2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