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P-1 RAs的促心率機制可能涉及自主神經系統,但具體機制尚不清楚。嚙齒動物研究表明該反應需要交感神經輸入,但在人類中,靜脈注射GLP-1后并未增加腎上腺素和去甲腎上腺素的血漿濃度,而GLP-1受體存在于竇房結。基于單細胞基因表達的研究表明,GLP-1 RAs的促心率作用可能通過竇房結介導。然而,自主神經系統激活、心臟中GLP-1受體表達與GLP-1 RAs促心率作用之間的關系尚不清楚。
基于此,哥本哈根大學衛生與醫學科學學院生物醫學科學系在Cardiovascular Research雜志上發表題為"Glucagon-like peptide-1 increases heart rate by a direct action on the sinus node"的文章。
使用大型哺乳動物模型研究發現,GLP-1的促心率作用獨立于自主神經系統,而是通過GLP-1受體直接作用于心臟,改變竇房結的電生理特性和心肌細胞Ca2+穩態的關鍵蛋白磷酸化狀態實現。
圖解摘要
1、使用GLP-1可增加心率。
在麻醉豬體內,通過兩次連續45分鐘的GLP-1輸注和45分鐘的洗脫,評估GLP-1對心率的影響,結果顯示心率平均增加25 ± 4和21 ± 3次/分鐘。研究還評估GLP-1的主要代謝物GLP-1(9-36)酰胺、及在抑制劑Val-Pyr情況下的效果。結果表明,除了心率增加,GLP-1給藥還增加心輸出量和舒張壓,降低每搏輸出量和全身外周阻力,且這種心率增加不是由血壓下降引起的繼發性反應,而是主要效應。(圖1)
圖1.GLP-1增加麻醉豬的心率,但其代謝物GLP-1(9-36)并沒有增加
2、 GLP-1的促心率作用與β或α-腎上腺素能阻滯劑無關。
為了檢驗GLP-1誘導的心率增加是否涉及交感神經系統,我們在第一次(對照)GLP-1輸注后,使用β-或α-腎上腺素能受體阻滯劑重復了GLP-1輸注實驗。在實驗結束時,給予阿托品作為陽性對照。結果顯示,第一次(對照)GLP-1輸注期間心率始終增加,而第二次GLP-1輸注時,無論使用鹽水、β-腎上腺素能阻滯劑、α-腎上腺素能阻滯劑還是聯合阻滯劑,心率增加幅度與第一次輸注相當。受體阻滯劑對血壓無影響,阿托品總是增加心率。因此,GLP-1促心率作用與交感神經系統無關。(圖2)
圖2.GLP-1誘導的心率增加與β或α-腎上腺素能刺激無關
3、GLP-1在進行頸部迷走神經切斷術、自主神經節阻滯和 HCN 通道阻滯后仍能增加心率。
為了評估副交感神經系統或自主神經系統是否參與GLP-1誘導的心率增加,我們對麻醉豬進行迷走神經切斷術、Ivabradine阻斷HCN通道或神經節阻滯。迷走神經切斷術后,GLP-1仍然顯著增加心率。Ivabradine注射后,心率恢復到切斷術前水平,但GLP-1仍增加心率。神經節阻滯實驗中,hexamethonium注射后心率顯著增加,加入GLP-1使心率進一步增加30 ± 7次/分鐘,與對照相當。阿托品注射無影響,確認副交感神經系統信號缺乏。因此,副交感神經系統、神經節和HCN通道都不參與GLP-1的促心率作用。
圖3.GLP-1引起的心率增加與自主神經系統或 HCN 通道無關
4、GLP-1的促心率作用在離體心臟中存在,并且由GLP-1受體介導。
由于體內藥理實驗無法排除循環因素的影響,我們使用離體心臟灌流裝置評估GLP-1對豬心臟的影響。結果顯示,加入GLP-1增加心率,平均增加12 ± 2次/分鐘,并且這一作用通過GLP-1受體介導。在體內和離體的電生理研究中,GLP-1縮短PQ間期和心房有效不應期(ERP),但對其他電生理參數沒有影響。這些數據表明GLP-1不僅增加心率,還加快從心房到心室的傳導時間。
圖4.GLP-1增加離體灌注豬心臟的心率,這依賴于GLP-1受體,并加快房室結傳導
5、在離體竇房結中,GLP-1縮短動作電位周期長度,這并不依賴與HCN通道改變最早激活的位點傳導。
為了進一步研究GLP-1對竇房結的電生理影響,在離體豬竇房結中持續加入GLP-1、Ivabradine或兩者聯合。GLP-1縮短起搏動作電位周期長度,使心率增加33 ± 6%。它還使竇房結的舒張期去極化電位變陡,并縮短動作電位的持續時間,且這一效果不受Ivabradine的影響。使用64通道電極(MappingLab,UK)對竇房結區域標測顯示,GLP-1組能使最早激活部位移向終嵴和下腔靜脈,但對傳導速度或局部激活時間無影響。這些發現表明GLP-1對起搏細胞有直接電生理作用,與HCN通道無關。
圖5.GLP-1在離體灌注的豬竇房結中縮短周期長度,并將最早激活部位移位,且這種作用不依賴于HCN通道
6、GLP-1受體在竇房結起搏細胞中表達。
離體灌注豬心臟的心率顯著增加依賴于GLP-1受體。使用snRNAseq分析顯示,GLP-1受體在竇房結起搏細胞中表達,并與HCN4和CACNA1D等標志物重疊。這為GLP-1受體在豬竇房結起搏細胞中的存在提供了有力證據。
圖6.GLP-1受體定位于豬竇房結中的起搏器細胞
7、給予GLP-1藥物可調節竇房結中鈣循環蛋白的磷酸化狀態。
為了研究GLP-1對竇房結磷酸蛋白組的影響,我們在麻醉豬中進行實驗,發現GLP-1輸注增加心率。分析顯示GLP-1誘導鈣信號通路、cAMP信號通路、胰島素信號通路和腎上腺素信號通路中Ca2+循環蛋白的磷酸化,特別是通過cAMP誘導的PKA活化。此外,還注意到在鈉鈣交換器1、鈣通道和磷酸二酯酶上的調節磷酸化事件。這些數據表明GLP-1通過這些信號通路調節心率。
圖7.磷酸化蛋白質組學分析表明,注射GLP-1后,豬竇房結中cAMP/Ca2+信號通路的調節作用
研究結論:
GLP-1通過竇房結起搏細胞中的GLP-1受體對心臟產生直接的促心率作用。它通過鈣信號通路引發PKA依賴性磷酸化,調節與起搏相關的Ca2+循環蛋白,導致動作電位形態和主要起搏位置的變化。靶向起搏鈣鐘可能是降低接受GLP-1受體激動劑治療者心率的策略。